“听说了吗？南边有个王爷造反了，皇帝要御驾亲征了！”
“早知道了，是淮南王，皇帝很生气，昨天在宫里大发雷霆，整个京城都感觉到了！”
“不愧是一品武者，不过你说是淮南王厉害还是陛下厉害？”
“废话！当然是陛下了，我听我一个武者朋友说，淮南王大概就三品左右的样子。”
“那淮南王造什么反，这不是找死呢吗？”
“战场上的事儿又不是一个人的实力能决定的！一品武者再强……再强……”
“没话说了吧！反正我是没弄明白这家伙作什么死。”
“反正坐江山这种事肯定不是单靠实力的，而且我看呐，淮南王敢造反，肯定也有后手。”
“你就是嘴硬！”
“……”
听着旁边桌客人的争论，陈长歌皱了皱眉，这不对啊，皇帝要御驾亲征的事儿刚定下来没多久，怎么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的样子。
他今天早上敢带朵妮出来，一是因为今天官场休沐，虽然五城兵马司的士卒和京城衙役不按照正常规律休息，今天也有值班的，但毕竟还是宽松一些。
二就是因为女帝要御驾亲征了，现在京城内的一切大小军政要务都要围绕着这件事来办，而且每年的通缉犯那么多，大多数都是来自江湖的漏网之鱼，根本抓不过来。
他和朵妮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有点敏感，其实大可不必，只要躲过最开始的几天，接下来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抄手和小面好咯。”川妹子高声叫道。
陈长歌答应一声，自己去锅台端碗，别家的摊子最少两个人，一个看着锅，一个招呼客人，她家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只能把食物做好让客人自己端。
可就算是这样，她家的客人也比其他人多，而且这么多人小姑娘从来没算错过账，没下错过抄手面条，麻椒放多少也记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找婆家了没有啊？”有人故意开她的玩笑。
“没得时间，每天摆摊摊儿赚钱，给我老汉儿抓药，啷个有时间嘛！”小姑娘倒是很闯实，来者不拒，和谁都能侃两句。“再说咯，我带着我家老汉儿，啷个男人愿意娶的嘛！”
当然，也不是没有市井无赖看人家长得好看，又是一个人，想要来欺负她。
小姑娘是能忍则忍，毕竟是在街面上讨生活，挣钱要紧，不过如果她实在忍不下去了，那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前几天泼皮牛二吃面不给钱，还口花花的调戏人家，结果这小辣椒直接爆发了，没想到这妹娃还是个练家子，先是一锅滚烫的开水泼了牛二一身，然后抄起擀面杖把牛二和他带着的两个泼皮撵的满街乱跑。
最后城东接骨圣手薛神医多了几个病人，也再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咦？大哥，你是不是来过。”
“妹娃子记性不错哦。”陈长歌笑着端过碗。
“在京城能遇到老乡不容易，以后常来嘛！”小姑娘笑着道。
川渝地区方言在句尾的语气助词喜欢用“嘛”，这就让说话听起来有点像撒娇，尤其是声音清脆的小姑娘，让人听了简直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她。
“要得，有空就来！”
朵妮坐在角落的桌子边，眼巴巴的等着陈长歌端面回来，看到他和摊主小姑娘聊得笑了出来，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反酸水。
“吃吧。”陈长歌把面条放到她面前，自己吃抄手。
“你认识那个摊主吗？”朵妮问道。
“算是刚认识的吧，我老乡，每次休沐我都会来这儿吃饭。”
“哦。”朵妮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面条。
“对了，我和你说个事。”陈长歌把自己要伴驾出京的事告诉了她。
“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朵妮有点要炸毛的意思，陈长歌赶紧按下她。
“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次去皖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且我算过了，出征那天你的实力应该就能恢复了，想要趁乱混出城不难。”
陈长歌喝了一口茶，“之后你可以在江湖上打听朝廷平叛的情况，皇帝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想要联系我就可以直接来找，或者你也可以等平叛完成回京找我，都一样。”
“我和你一起去！”朵妮不依不饶。
“那是军中！皇帝是一品高手！你一个通缉犯怎么去？”陈长歌有些头痛。
朵妮咬着嘴唇，大眼睛里慢慢蓄起了泪，一脸自己被骗了的表情。
“我的身体里还有你的蛊虫呢！我怎么敢骗你！”陈长歌捂住脑袋一脸无语，“那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可以住在我家等我回来，想住多久就多久！”
朵妮终于勉强答应下来，不过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两个人简单吃完了早餐回家了，今天要忙的事还有很多。
摊主妹子略带疑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好怪啊！可恶，不能放开手脚探查，真是憋屈！”
“一碗馄饨！”一个穿着貂皮大衣戴着狗皮帽子的家伙风尘仆仆的来到吴记小摊坐下，看上去是个关外来到参客。
抄手是西南人的叫法，北方人习惯称呼这一类食物为馄饨，而如果是南方人，尤其是东南粤州来的客商，可能把它称为云吞。
“要得！”如果是刚来京城的时候她就没有这么快的反应，总要愣一愣才想起来这是在和她说话。
她默默把陈长歌二人的事记在心底，赶紧忙活去了。
陈长歌和朵妮回到家，他打开书柜一个锁起来的小格，里面有很多书稿，都是他文抄来的。
“咦？你这里怎么有银河先生的新作？”朵妮看到书稿，眼前一亮，瞬间开心了起来，伸手直接夺过书稿。
“我记得我和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我姓陈名长歌，字啸飞，自号银河先生。”陈长歌撇了撇嘴，朵妮这个笨蛋确实如她所言，只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这几天看的话本……”朵妮有些惊喜。
“都是我写的咯。”陈长歌叹了口气，他本来想要细水长流的，每个月给墨香斋送一卷，这些存稿能用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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